信笺从她手中飘落了，怔住的不只是她的眼，还有她的整个心。
“先上车吧。”他轻轻在她耳边说道，将落在榻上的信笺收进袋子，顺手递给了哈桑。
她默默点头，自去一旁收拾。这边哈桑帮着主人起身，才稍一挪动他的伤腿，就听一声压抑的闷哼。她不觉心中一惊，慌忙转身奔回榻边。
伤处包扎得厚厚的，她掉过头去，不忍再看，只用力将他扶住，好让哈桑腾出双手，小心搬动着他的伤腿。
他没有再吭声，但紧贴着他身子的她，感得到他的艰难忍耐。
“爷，我去叫人来抬您上车...”哈桑好不容易让他的右脚着了地，却再无勇气扶他站起。
“不过区区几步，你们扶我去吧。”他勉强微笑着。
哈桑不敢反驳，只得遵命。她也一样，知道他心中的那点好强，是谁也违不得的。
二人一边一个将他扶住，他暗中偏在哈桑那边使劲一用力，果真站了起来。她的心也跟着一悬，直到他缓缓喘出了那声痛极之息。
寝帐并不大，帐门确实只是几步之遥，但是他们走得极其缓慢。每一步之间，他都不得不停下不住喘息，但他始终没有再出一声，她的身子却比他颤抖得更厉害了。
终于到了帐外，马车的台阶他到底无法踩得上去，只好让哈桑背着，奥吉勒扶住车门，将他们让上了车。这辆马车里面较为宽敞，可以完全躺下，哈桑扶主人躺好后，便跳下车来。
“路上又得靠福晋了，”哈桑将那个袋子还给了她。“爷其实还很虚弱。”
“昨夜，他是不是没有合眼？”她低声问着，接过袋子，揣进怀里。
“爷昨夜...”哈桑只说到这儿，便不再继续。
她转头向奥吉勒望去，却发现奥吉勒已经悄悄走开。
“哈桑，”亲王在车里喊道。“叫她上车。”
哈桑对她无奈一笑，摇了摇头，替她打开了马车门。
她上了车，挨在他身边坐下。哈桑将车门轻轻合上，向前面的车夫挥了挥手，便跃身上了马。
鞭梢一响，车轮开始转动。
淡淡的晨曦，透过帘窗，依稀照上他苍白的脸庞。
她慢慢从怀中摸出那个袋子，塞到他的枕下，笑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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