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箫音袅袅娜娜,悄悄缘着琴声爬上来。
一箫,一琴,相和之中,极为协调。
乐音渐渐转向欢欣。
天边的星子冷冷地嵌在天幕上,没有一丝光能到达我身边。
曲调渐渐清晰。
“有施妺喜,眉目清兮……”
我听到踏歌的舞步独有的声音。
“妆霓彩衣,袅娜飞兮……”
我在心中不由自主地念出歌词来,愈是念,愈是寒——那个人是谁?如何进到这里?
那声不甚明显的停顿,是两人交换乐器的声音。
“晶莹雨露,人之怜兮……”
那软软的脚步是六幺,邢荪擅长六幺。
直到曲罢,我都一直在呆呆愣愣地直视前方。软和的六幺不曾入耳,脑海中久久回荡的只有初时那阵只持续了几下滴漏时间的脚步。
踏歌,瑾留的踏歌。
我还记得那是我们成亲之后的第三天,他抱着个铺盖卷可怜巴巴地问我:“我能不能睡床啊……”
我莫名其妙:“睡床就睡床,让人给你搭一个嘛。”
他一脸死了全家的表情。
我不理他,继续摆着那几十根算筹算账——算盘不会打。
过了好久,他才扭扭捏捏道:“我跟你买怎样……”
我眨巴眼睛两下,反应过来他说了些什么,不禁问道:“你有什么卖给我?”
“卖……身?”见我脸色变黑,马上说,“卖艺!”
“卖艺?剑法?”我想起了他显摆用的那把两边连个棱角都磨圆了的木剑——他当年可是十四岁,真丢人。
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,又支支吾吾了许久。
我心里就想着,这点时间我能算多少账啊……
忽然,他下定了决心:“我跳舞给你看。”
我又眨巴眼睛两下——我脑海里蓦地出现三个字:掌上舞。我想着,不由得打了个寒战——实在是太可怕了。
他把铺盖卷放下,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床上算的账——一顷地一个人的公主府里,只要把泠泠和阿水轰出去我就是一个人,随便得习惯了,即使离开四年也改不了。
我尴尬,由此错失了阻止他的机会。
他充满希望地看着我,恭恭敬敬地请我先走。
我溜溜达达到了月阁——正是这月阁——抓起一件我以前穿过的胭脂红色舞衣,在他面前展开。
他愣了好久,终于下定决心——拼尽全力把它扔到一边。
他跳得真的很不好,但我尚可以看出这支舞原本该是什......
免费文学网 | 网站地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