睁开眼时恍若是从鬼门关里出来,全身都使不上力气,连张嘴都张不开,很快上下眼皮再次拥抱,无能为力得很。
光明台的桃花开得灼艳逼人,洁白的鸽子在花叶间飞舞,迎面吹来的风为我带来一阵温软甜香的花雨。
胡亥手里的木剑利落地划出“簌簌”的声响,回头时他正好收住剑势,别剑仰首。
阳光从他指间溜到他年轻的眉宇,语调轻松惬意。
“天晴了很久,是不是就要下雨了?”
没多久,水滴打在我的鼻尖,然后是额头、肩膀、全身。
“进去躲躲吧,不然会病的。”他自己这么说,却没动。
他不动,我也不动。
“不要。”
怕就怕一转身,就看不到你了。
怕就怕知道你不会说这样关心人的话,却还不肯收回停在你身上的目光。
怕就怕明知是白日发梦,还固执着不愿醒来。
怕就怕梦着梦着,眼睛已能看到的却是现实。
“云婵……”侧过头,云婵真无声地再给自己包扎手臂上的伤口。
“你醒了啊?”她腾出一只手若无其事地在我额头上试了试,“还是很烫……”
几乎是没有从大脑经过的,“老师呢?”
云婵的动作顿了顿,讷讷答,“如你所见。”
是啊,记忆还带着血的温热,怎么还需要问别人呢?
“风——萧萧兮——易水——寒,壮士一去兮——不——复——还——”
我有气无力地轻唱,声音一会儿清一会儿无,泪却说着眼角滑到发间。
听了一遍又一遍,每个音调都早烂熟于心。可学会了,唱出来,真真成了悼亡哀歌。
我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力气都拿来吟唱这首《易水歌》,唱得上气不接下气,有一搭没一搭,连走音了都没发现。
“别唱了。”云婵端来晾好的药,就要扶我起来
我没停下来,继续自顾自地唱诵。
“喝药。”
依旧一张一合着嘴。
云婵轻叹,“你是不是感到很无助,很迷惑。为什么扶苏将你放在心尖儿上,却总是在做伤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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