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援朝的心脏咚咚咚的强力跳动，有一种冲杀前的急切躁动，在胸中滚涌翻腾，积能蓄力般等待最后一刻的猛烈喷发……
低勾头的李援朝向后视察，看到紧贴自己踵后谁的腿脚：那腿脚的裤鞋样式陌生土气，肯定是老职工谁的，而并非郭进或哪男知青的。
李援朝脑子里闪烁凶狠念头：左手抱持右拳，加力于右肘，突然站立起来全力向后猛烈撞击，打倒这个外来人……
“章小磊，你接着发言，”王嫣燕说。
章小磊的独自发言声，仅持续了数分钟时间。
观众席那边渐起骚动嘈杂声。
李援朝稍抬头，看见：
观众里有些知青相互争论，双方都压抑情绪及声音；还有几个知青半站，伸头探脑往前看：他们的目光虽然是对视过来，却不像是在看孟铁柱李援朝等人，是往孟李等人的身后观看……
秩序有些混乱。
“闭上嘴，唩新老职工同志们，都给哦闭上嘴，不要言传啦！韩会计，你上来给哦，唩主持一下大会的议程：”黄化民大声喊。
“太阳寺分场，三四五排的职工同志们，大家注意啦，我现在代表太阳寺分场的党支部，来讲几句话。你们…”
“不是让你讲，是哦要讲话；是让你，唩拾掇清理一下跪拜场子。”
“这咋成呢？这又不是我们分场革命庙堂、正规的跪拜场子；而且还有阶级敌人，哪能跟阶级敌人跪拜在一起？你就说个敬祝词吧。大家快都站立起来！站立起来啦，赶快、赶快！都站好了，站整齐了！戴帽子的人，脱下帽子。有红宝书的都拿起来红宝书……”
“首先，让哦们怀着无比效忠的心情，敬祝哦们唩伟大英明的领袖、毛主席他老人家，万寿无疆！万寿无疆！万寿无疆！敬祝哦们唩敬爱的林副统帅，身体健康！永远健康！永远健康！敬祝哦们唩伟大光荣的中国共产党，万岁！万岁！万万岁！……”黄化民的双手恭敬端捧毛主席语录本，放在自己胸前。他生硬腔调学说着普通话。
黄化民说普通话的声调古怪，支棱八叉，他似在乡村的哪个犄角旮旯里随便寻找来，到小学校里临时走上讲台的老年社员，面对一群中小学生，讲述自己的养猪经验……
看到敬祝仪式基本结束，群众有些散乱，有继续站立观看的，有紧接着就坐的，也有转身走开的，有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的……
“不要乱动，不要乱动！都不要乱动！你们，唩都给哦闭上嘴啦！现在唩听哦、张嘴把话讲：五排的、唩新职工同志们，哦很早就想、给你们这些、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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