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的时候他回来吃饭了。
当时我的记忆也的确是这样的：他，是“回来吃饭了”。可后来想想，这无非也是习惯的力量，要是某一天这样的事情突然间就终止了，我也想不好到底会变成什么样。
柳下君匆匆走进来，将外面的披衣交给了站在门口的湘云，然后携着我的手坐到桌边。
“怎么又匆匆忙忙的？不是说了，晚一些我也能等的吗？”
柳下君朝我笑笑，没有回答。而此时，湘云已经带着众宫女将饭菜呈上来了。我看着她们把盘子放好，然后示意她们退了下。
“对了，尹文老头的事怎么样了？”吃到一半的时候我问他。
柳下君微微转过头来看我，直到嘴里的食物全部咽下后才开了口：“还没办成。”
我一愣：“还没办成？早上时分你不是说今天就把尹文给办了吗？”
“还不是因为你？”他笑笑。
“我？怎么是我？”
我这么一问，他便有些吞吐了，原本看着我的眼睛也有些闪躲：“我……我以为……以为你真的有了，一时、一时紧张就跑了过来，而把尹文老头的事耽、耽搁了……”
我彻底傻了眼：“柳下君，你没事吧？怎么连你也会相信呢？完全是湘云在瞎担心。还有，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我有的是人。”
“这点我倒是不怀疑，不过你这么紧张干什么？就算有了也不用你来生，你紧张个什么劲？”
“紧张？”柳下君顿了顿，“我怎么能不紧张？那可不是我的孩子！”
“不是你的孩子就不是你的孩子，也不需要你紧张。更何况现在压根就没有孩子。”
“难道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不紧张吗？”这回他干脆是把筷子放了下来，直接看着我。
“为什么一定要是你的孩子？”我惊愕了：他如今说话越来越奇怪了，还是我们之间的认识还真的没到那种地步？
“为！”柳下君差些就说出口了，但最终还是被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。
“什么？你想说什么？”我也放下筷子看着他，等着他说下去，“你最近也结巴了不少。”
“我想说的是！”他又一次突然停了下来，然后看着我片刻，“如果不是我的孩子我就一定会紧张，我不允许你怀了孩子父亲却不是我。”
我惊呆于他这样的话。
为什么……为什么我的孩子的父亲必须是他？他、他到底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？还是……还是他把我当作了……
我呆呆地看着他，眼泪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在眼角......
免费文学网 | 网站地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