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歌王

  二十年前的一个清晨,水面泛起圈圈柔和的微波,空气中的凉气让人心旷神怡。一切如往昔一样,天苍白中泛出微蓝,裹在蓬勃的绿色之间,滋生着生命的悸动。

  泉澜喜欢这样安静的清晨,喜欢属于她一个人的世界,她静静地望着那一方天空,树叶为它镶上了漂亮的花边,苍茫得让人向往。

  这个时候的泉澜还没有性别,鲛人刚出生时都是没有性别的,当鲛人爱上人类时,它们就会开始变化,永远自己的性别。此时,泉澜穿着人类女孩的粗布裙衫,光着脚,坐在岩石上,今天刚开的红花绽放在岩石的石缝里,沐浴着第一天的第一个清晨的凉爽,柔软的花瓣就像是少女的樱唇,带着晶莹的露珠,泛着美丽璀璨的光。

  泉澜生活在这个湖泊里,这个碧蓝的深不见底的湖泊里。这个湖泊藏身在一个名叫“秘密盛林”的森林里,因为没有人能在森林里弄清方位,所以没有人会贸然进入,也为为数不多的鲛人夺得了一片净土。在泉澜还小的时候,她两颊的鳃还没有消失,她还不能变化成人,她还不能上岸走动。那个时候的她就已经幻想着能爱上一位人类的少年成为一个女孩,和她的少年白头偕老。她想,也许爱上人类就是鲛人一生的抉择,那何不欣然接受并享受过程?

  可和她一样想法的同伴是没有的,太多残酷的现实让多数鲛人放弃了性别。同伴们告诉她,爱上她的人一半会是因为她的美貌,一半会是因为想要财富,而真心着,少之又少。从古以来,被骗过的鲛人有多少?被挖出过眼珠的鲛人有多少?被饲养来获取珍珠的又有多少?!何况,鲛人的年龄就像源源不断的流水,干枯得很慢,对于鲛人来说,人类的寿命就如同清晨的露珠,一瞬,便消失殆尽。又何必爱上人,让自己伤心?

  可是,泉澜不相信。她向往爱情,相信爱情,并且期待爱情。

  就这样,爱情在这个清晨降临了。

  泉澜感觉到了,她嗅到了,一股甜甜的带有腥味的铁锈的味道,那是血的味道。起初还是淡淡的,被晨雾里的水分所稀释,但慢慢的越来越明显,将这个清晨染上了血的色泽,血的气味。

  泉澜仔细的用嗅觉寻觅着气味的来源,模糊中,几株树木之后,有一片闪闪的银光和一滩快要干枯的血迹。是人类?

  泉澜不像其他鲛人那样讨厌人类,她巴不得和人类一起生存,她爱人类,博爱人类,以及相信人类。她没有多想,一下从岩石.....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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