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下静谧,琴声渐起,一指一按演奏起熟悉的乐章。酝酿半晌,终是轻启唇瓣,悠悠然将那女儿家的一番心事唱出。
“我有一帘幽梦,不知与谁能共。
多少秘密在其中,欲诉无人能懂。
窗外更深露重,今夜落花成冢。
春来春去俱无踪,徒留一帘幽梦。
谁能解我情衷,谁将柔情深种。
若能相知又相逢,共此一帘幽梦。”
一曲罢,殿内鸦雀无声。心下想着,会不会是歌词太露骨把他们都吓着了?一边起身一边忐忑,微微抬头瞥见康熙面上没有什么异样,顿时安心,同他禀告:“皇上,奴婢演奏完了。”
康熙端着酒杯抿了口,慢悠悠说道:“丫头,朕问你,这歌词可是你写的?”
我摇摇头,回道:“不是奴婢写的,学的时候就已经有了。”
康熙又问:“那你可知道这词中的‘一帘幽梦’的出处?”
我想了想,道:“奴婢听过一句词:夜月一帘幽梦,春风十里柔情。想必便是出自此处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康熙忽的笑起来,对着底下的董鄂•七十称赞道:“董鄂卿家真是教了个好闺女,能弹能唱,又懂些诗文,前头还帮朕设计东西,由不得朕不欢喜啊。”
董鄂•七十站起身,眼里满满是欣慰,双手作揖道:“蒙皇上看重是她的福气。”
康熙大笑三声,挥手对我道:“丫头不用在旁伺候了,同自家姐妹坐一起吧。”
我俯身道谢,瞧向大殿左侧,寻了一遍瞧见那只伸起的芊芊玉手,快步走近坐定。
今日的萱宁格外好看,看得出精心打扮过。同桌的年轻女子没一个比得过她。后娘坐在一旁,看我的神色分明假到不行,分明是碍于旁人在场不得不做出慈母的模样,那样子委实好笑。
萱宁忙着给我夹菜,后娘忙着向同桌介绍我这位大女儿,一时间你一句我一句闹腾起来。
有人问:“你琴是哪儿学的?”
又有人问:“今年几岁了?”
还有人问:“可有意早早嫁人啊?”
后娘笑着替我一一应付,笑久了脸都僵了。萱宁时不时就夹个菜给我,生怕我吃不饱。直到我受不住了,终于制止她。今日本来是要一直在康熙身边伺候的,所以早在开席前就往肚里塞了几块糕点,本就不饿,又因萱宁的盛情难却吃了太多菜,实在是吃撑了。
宴席已过大半,好些人都离了座位,走出外头去看浸染夜色的烟火盛会。萱宁拉着我说想去看,我二话没说一口答应,此时就想散散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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