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见最后一瓣花瓣摇摇欲坠，我知道，自己活不了多久了，无论怎么挣扎，此刻都已经没有用。
我的身体回来了，大概是曼珠出了什么事，所以身体自己回来了。
虽然是回来了，但是身体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，最要命的是胸口的伤，一剑穿心。
身后的老树已经很少说话了，他多半是看着我记录我死去的时光。
我闭上眼睛，恍惚中，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。
睁开眼，在黑色的河水的另一边，姽姬和他正在站彼岸看着我，冥翊那小子也来了，就是没看见苏黎。
苏黎到底去哪了？那个白吃白喝的食客。现在还真有点儿想他。
“倾城！”姽姬向着我喊道。
我却动也不能动，只能看着他们。
夙璃看着我，我也看着他。
突然，我看见他准备向着我这里走来，却被冥翊一把拦住。
“你不能去！这里的水我刚才观察过了，是弱水。”
弱水，无论你是人还是妖，飞鸟还是走兽，都无法从上面经过。
因为凡是从弱水上空飞过的东西全部会掉进弱水之中，走兽就更不用说了，一旦触碰到弱水，就算是大罗神仙，也难逃一死。
这个我懂，所以我也不希望他过来。
死前能再看见他一面，我觉得真好，足够了，我又不贪心。
夙璃看了冥翊一眼，接着甩开他的手，然后一步步向我走来。
我闭上眼睛，不去看，只能听见他在水中行走带动水花荡漾的声音，以及姽姬拼死的叫喊声。
或许是我累了，竟然连心疼他都感觉不到。
闭上眼的黑暗之中，我能想象到他每走一步，都疼得蚀骨，他却隐忍着，一声不吭。
那河水不深，应该刚好到达他的腰际。
终于，我听见他上岸的声音。
也听见，他向我走来的声音。
不是走，是爬。
很难想像，像他这么尊贵的妖居然为了我犹如虫子一样在地上爬。
可是我的心里，没有一丝漪连。
当他爬到我身边的时候，我几乎能听见他的喘息声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他说。
那么多年，我坐在店里，每次抬头看着门的时候都会想，他是否会推着们进来，笑得温润而雅地说一句我回来了。
现在终于听见了，和想象中一点儿也不一样，但那句话的分量是一样的。
我赢了，和曼珠的赌局，我赢了。
他说过夙璃一辈子不可能找到我，因为她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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